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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 自亂陣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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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請父王手下留情。”

南明義憤怒幾乎燒毀了理智,楚俏連忙上前拉住南明義。“我們沒事。”

“怎麽沒事,本殿都看到她出手想要殺你了。你看她手上的血。”西琉逸粗喘著氣再次趕到,聽到楚俏這番話有些恨鐵不成鋼意思。

南明義反拉住楚俏的手,有些後怕的緊握著,“傳孤禦旨,王後禦前失儀,蓄意謀殺皇嗣,押至大理寺,大典過後孤親自審問。任何人不得靠近探視!”

韓暮笙怨恨的一雙眼睛看著楚俏,笑的陰森,“王上只管責罰臣妾,但是明昭公主罔顧人倫,竟與身旁的師妹有茍且之情!王上這也能坐視不理嗎!”

南明義險些又要控制不住怒火,氣的身體直發顫,嘶啞的聲音聽著說不出的難受,“放肆!明昭清白豈容你這般汙蔑!”

“明昭公主別躲在王上後面不出聲,做了這麽齷齪的事情不敢認嗎!”韓暮笙不理南明義,一雙眼睛直直看著楚俏。

楚俏終是忍不住上前幾步,一道冰冷的眼神直視韓暮笙。

“沒有的事怎麽認?本殿倒是要問問王後為何突然沖過來要殺本殿?王上命王後不得出長歡殿一步,王後這是又違了聖意強行出的殿門?”

“王…王上!”

還不等楚俏問完,旁邊一個奴婢倉惶的跑過來,“稟王上,長歡殿看管的人無一幸免,全部身亡。”

眾臣在後頭看了一出皇家的戲,紛紛開始交頭接耳。

“看來王後身上這血可是侍衛們的。”西琉逸輕嘲出聲,“王後可真是好身手!”

千防萬防,居然沒有防住這女人。居然讓她出來毀了這個宴會。

“母後…兒臣求您收手吧。”南可碩又跪向韓暮笙,苦苦哀求著。

本來就不得王上喜歡,再鬧這樣一出,哪裏還有活路可走?她竟是這般不管不顧的想要楚俏死嗎?一點也不在乎之後,我會如何嗎?

南可碩心裏的苦澀加劇,為什麽沒有人從頭到尾替他想過。

“收手?呵,不過是死了幾個侍衛罷了。要不是本宮出來,還真聽不到這麽精彩的一段話。明昭啊明昭,若你對身旁的師妹沒有畸戀,不如你求王上給你指一門親事,來證明啊!”

蘇汀可是見過所有事情的,“王後娘娘莫要拿我們戲言當真。”

“王後娘娘所言也可酌情考慮,明昭公主也到了年紀,本殿可以明說,本殿甚是仰慕明昭公主。不知靖觀帝意下如何?”東埡邇臉上帶著看戲的熱鬧,不嫌事大的摻和一腳。

習瞿兒聞言恨不得上去揍他兩拳,就憑他這樣?也配?

“三殿下未免想的太好了。”南明義淩厲的眼神看過去,在場的人紛紛噤了聲。

“還不把這女人帶下去!”

寧溪晨見這一幕輕笑,覺得這個女人還是缺少教訓。湊到顧尚邶耳朵旁邊嘀咕著,“我敢保證,如果這次還不把那女人嚴懲,就會再給她機會去殺楚俏。”

顧尚邶摸了摸她的頭,“別擔心,王上也不喜那女人,想必懲罰不會輕,就是不知道東國會有何動靜。”

“我有點怕,你們幹的事。”寧溪晨說的事是北國覆國這事。顧尚邶知道她擔心什麽,只是安慰的緊握著她手。

“不會,沒有他命令我們不會動的。你那時候不是也聽到了嗎?他現在沒有那個想法。”

寧溪晨還是擔心,但是這種國破家亡的事,牽扯的不止是他北錫瞿一人,還有很多在那戰爭中支離破碎的家。

宴會就因為韓暮笙的出現,搞得不歡而散。

南明義陰沈著臉,坐在上位,看著楚俏他們,等著她們把事情都給說清楚。

“這事一定另有隱情,雖然母後擅自出長歡殿,還意圖殺死明昭,但是必定還有同謀,否則憑母後一人之力能殺死這麽多侍衛?請王上明查。”南可碩聲音一直在發顫,俯跪著身子,額頭貼在地上,不敢擡頭看南明義暴怒的臉。

南明義神色不辯,不帶感情的看著南可碩,任由他跪著。

蘇汀跪著上前一步,“不過是好友間的幾句玩笑話,是臣有些喝醉,失了禮數,讓公主陷入險境,臣有罪。”

“一直跟在太子身邊,倒是學會了惹是生非,定國侯府的管教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松懈了。”南明義喜怒不辯,嘶啞的聲音裏隱約藏著怒火。

這是連帶著遷怒了。因為韓暮笙。

“同謀?呵。”南明義輕嘲,眼裏神色愈發冰冷。

久居深宮的韓暮笙被限制著行動,一直來往的就這麽幾個人,有誰能有那個能力幫她。這些人裏面,南可碩怕是洗不了嫌疑。

南明義已經懷疑南可碩是不是就是那個同謀了。

楚俏知道,南可碩跟韓暮笙不一樣,她倒是肯相信南可碩是清白的,但是南明義呢?他信嗎?

“此事待定,明日孤會親自審問她們主仆二人。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
夜已深,楚俏今天為了大典很早就起來準備了。東西也沒吃多少,南明義即使在憤怒邊緣也還記得這些。這事也急不得,東國那邊接到消息還指不定要說什麽,一切都等明天。

“三殿下不說些什麽嗎?出事的可是三殿下的姑姑。”西琉逸好心情的看著走在前頭的東埡邇一行人,嘴角惡劣的上揚著。

東埡邇聞言停下腳步,轉過頭,面色陰晴不定的看著西琉逸。“殿下擔心的範圍未免太廣了,事情要怎麽做,就不牢殿下費心了。”

“哪裏的話,三殿下自小與本殿親近,自是比旁人更關心三殿下的。”

西琉逸說的親近並不是真的親近,他們兩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宿怨,第一次見面就看不慣對方,打了一架,不分勝負,誰也不服誰。小時候喜歡動手,長大後就不像小時候那麽幼稚。什麽事情都藏在心底,想著隨時給對方使個絆子。

“呵。”東埡邇冷哼。

西琉逸也不在意,仍然笑的溫潤如玉,人畜無害。“好歹也是三殿下姑姑,怎麽說,東國也該做點什麽吧?不然東國皇室豈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?”

東埡邇危險的瞇起一雙眼睛,“殿下看起來很了解東國啊?”

“了解說不上,比起東國,本殿倒是對三殿下更好奇一些。”

“你派人查我?”

東埡邇眼裏洩了一絲情緒,有些怒意。

西琉逸毫不在意的笑笑,“若是殿下介意,也可以派人查本殿啊,本殿隨時等殿下派人來查,無所謂。”

東埡邇隱隱有要發怒的跡象,“你別太過放肆了,不過區區小國太子,手別伸的太長,小心哪天被折斷。”

西琉逸好心情的挑眉,眉目流轉間皆是風情,“這是自然,三殿下放心,本殿心中自有分寸。不過三殿下也別太擔心,本殿沒有將殿下的裏衣扒掉。”

東埡邇只想撕掉他這虛偽的面具,那笑容看著真刺眼。

看著西琉逸得意遠去的背影,東埡邇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。“廢物!竟然讓他在本殿身邊安插了眼線!派可信的人去查,把人都給拔了!”

糸荀低頭應下。

已經遠去的西琉逸一雙眉眼止不住的笑意,舉手投足皆是瀟灑俊逸之姿。

浮燁臉上三分笑意,“還是殿下有法子,不費一兵一卒就叫那三殿下自亂陣腳。”

“他的野心太明顯,這麽多年還不知道怎麽掩藏心思。有野心,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也會比旁人更加謹慎。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驚疑。”西琉逸笑的淡然,顯然一切都在他掌控裏。

“疑心生暗鬼,說的就是這三殿下了。”

聞言,西琉逸笑意加深。“你這俗語用的恰到好處。不過,還不夠。”

浮燁知道他的意思,東國不滅,韓暮笙不死,一切就都沒完。

“韓暮笙事情處理完就回西國吧。母妃該想我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寒夜的風凜冽,吹在人臉上生疼,轉眼已經入冬了。

南明義披著鬥篷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關押韓暮笙的牢房。

陰冷潮濕的環境,昏暗無光的牢裏點了幾把火把,牢房登時明亮了起來,帶著微弱的暖意。

韓暮笙看著高貴威嚴依舊的南明義,嘴角輕嘲的勾著。一身染血的宮服已經被拔去,身上只穿了一身裏衣以及並不保暖的囚服,滿是血跡的雙手沒有清洗,看著瘆人。

發絲在掙紮中變得雜亂不堪,眼底下的烏青也沒了脂粉掩蓋,半邊臉更是因為南明義那一掌下了十分力道的耳光而腫著,嘴唇因為寒冷而泛著黑紫色。哪裏還有半分之前一國之母的儀態?

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,她也倔強的強撐著站在最高處嘲諷南明義。

“王上可是少有的,又來見臣妾了呢。”

南明義無視她這陰陽怪氣的語氣,眼裏不帶任何感情,看韓暮笙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罪有應得的已死之人。

“果然孤的直覺不會出錯,第一眼就覺得你汙穢不堪,高興嗎?死皮賴臉的貼過來。”

“汙穢?王上怕不是忘了穆青格那女人比臣妾還臟呢,糾纏在王上跟北王之間,她應該很開心吧?看兩個帝王被她玩弄於掌中。”

只有兩個人的時候,南明義反而更加冷靜,沒有因為韓暮笙三言兩語的往穆青格身上潑臟水動怒。

“嘴巴真臭啊,呵,韓暮笙,孤不會讓你死的。孤要讓你好好看著,看你背後的東國是怎麽一步一步崩塌的。”

韓暮笙輕笑,“就算王上把碩兒給殺了,臣妾都不會眨眨眼呢。”

“東國養你這麽多年,竟是養了個白眼狼。太子有你這麽個娘也是可憐。”

韓暮笙臉上笑意擴大,只是冷到僵硬的身體做這誇張的表情顯得怪異異常。“反正王上冷心冷情不會在乎,臣妾也只好當沒這個兒子了。只是可惜呢,以為太子能綁住臣妾的位子才生下來的,這樣,不就可惜了當年在穆青格面前做的那場荒唐之事嗎。”

南明義聞言,笑著伸手,又在韓暮笙另半邊臉打了一耳光。

“孤看你這張臉就厭惡,還不對稱,這樣勉強順眼一些了呢。”

韓暮笙被打的偏過頭,腦子有些懵,吐了兩大口血,頭更加眩暈了。笑的有些淒苦,擡頭看著南明義的眼睛裏盡是偏執的光。

“王上只管用刑,反正也不會處死臣妾,臣妾也想看看楚俏她最後會怎麽慘死在王上手上!”說完,咧開嘴笑的誇張,血順著她嘴角流下,像只吞噬人血肉的鬼怪。

“誰在背後給你撐腰?”

“王上想知道?臣妾偏不說呢。”韓暮笙笑的越來越誇張,眼角的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。“臣妾還等著楚俏死無葬身之地呢。王上不想看嗎?就像那天穆青格流著血死在王上面前那樣子,想抓也抓不住。”

南明義殺人的目光直盯著韓暮笙,隨後淺淺一笑,嘶啞的嗓子聽著讓人不禁戰栗,“來人。”

在外侯著的侍衛聞言立馬進來,等著南明義接下來的指示。

“給尊貴的王後娘娘拿點熱水來暖暖身子。”

這熱水是煮沸還滾燙冒著白霧的水,稍不註意碰到就能給燙出一個水泡。是牢裏的刑罰之一,能使犯人變得面目全非,全身紅脹起水泡。

“帶王後娘娘下去清洗一番,身上的血多臟啊,仔細著了,不要碰到臉,不然提頭來見。”

“是。”

韓暮笙被牢牢鉗制著,動彈不得半分,眼睜睜看著自己離那木桶越來越近。身上衣服被刑婢給剝落,一瞬間寒意侵蝕百骸,冷到全身發涼。隨後被刑婢推進木桶,灼熱的溫度燒灼著每一寸皮膚,養的精細的皮膚立馬紅腫起來,刑婢手上戴著特質手套,壓住韓暮笙痛苦掙紮的身子。

“王後娘娘皮膚白嫩的很,這一趟進來,身上怕是會留下許多傷疤呢。為了少受些罪,還是都跟王上坦白吧,免得受著皮肉之苦,奴婢看著都心疼的不行呢,不知道太子看到又會如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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